嫣红一曲终了,余音袅袅,绕梁不绝。高祥兴致勃勃转过头来,满脸期待看向李师师,问道:“师师姑娘,你觉得如何?这曲调是否悦耳动听?可比你以往所听闻过的那些小曲儿是否要高雅得多?”
此时的李师师却仿若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之中,她微微闭着双眼,仍沉浸在方才那美妙曲声所营造出的优美意境里,久久未能回过神来,以至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高祥的询问。
倒是一旁的李清照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,她轻轻叹了口气,由衷赞叹道:“此曲只应天上有,人间能得几回闻!这首小曲儿不仅曲调悠扬婉转、动人心弦,其词句更是堪称完美无瑕,比之现今市面上流传的所有小曲儿的词句都更具韵味与意境,实在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好曲子!”
听到李清照如此评价,李师师这才如梦初醒般缓缓睁开眼睛,轻点臻首道:“李姐姐所言极是。不瞒姐姐,就在数日前,小妹也曾有幸聆听过这曲子中的几句。
当时乃是由一名从西夏皇宫而来的弹奏艺人所吟唱,但那人仅会哼唱其中寥寥数句而已,远不及嫣红今日这般能够将整首曲子完整演绎出来。
据那位弹奏艺人所述,此曲乃是西夏梁太后所作,他也只是偶然间听得这么几句,至于全词则并未有任何记录留存下来。故而今日见到嫣红竟能将整支曲子演唱齐全,着实令人感到惊喜万分!”
李师师话音刚落,于飞不禁面露诧异之色,装傻问道:“竟是西夏梁太后所创?可为何此前从未有人传唱过呢?此事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吧?”
不光于飞满脸疑惑看着李师师,就连一旁的高祥和李清照此刻也是眉头微皱,面露询问之色。很显然,他们打心眼里对李师师所说之事抱有怀疑态度。
李师师把众人表情尽收眼底,微微一笑说道:“说实话,刚开始时候我不太相信。就连他(赵佶)……也跟你们一样,表示难以置信。
那位弹奏艺人便更进一步解释起来。原来,是梁太后内侄女找上了他,请他帮忙给一些词句加以润色。
可他一个普通弹奏艺人哪有这样本事?当时就直摇头,坦言自己可没这个能耐。接着,他好奇询问这些词句究竟是谁作的?
梁太后侄女回答说,这些词句乃是太后偶然间得到的,只不过目前只想到了这么几句,后续部分暂时还没有构思出来。
不仅如此,那艺人还透露说,梁太后侄女还给他哼唱过一首非常怪异曲调。
据他描述,那曲子旋律高昂、嘹亮,以他的嗓子压根儿就没办法唱出那种气势和韵味。但是,他还是记住了其中几句歌词:‘穿林海……’”
李师师话还未说完,于飞猛地一怔,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之前在路上偶遇那个女扮男装的梁瑾来。
自己除了在她面前哼唱过这两首曲子片段之外,再也没有其他人听过!尤其是那句“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……”。
李师师话音刚刚落下,只见嫣红抱着琵琶缓缓走过来。她到高祥面前,微微屈膝行礼,小声说道:“大人,小女子这边已经表演结束,也该回去了。那边厢还有其他贵客等待着呢!”
高祥微笑着点点头,赞许道:“多谢嫣红姑娘了。今日里你所演唱之曲,比起往日来更具韵味,着实令人陶醉啊!”
嫣红闻言,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红晕,她稍稍犹豫片刻之后,突然转过身来,面向于飞再次深深行了一礼,轻声细语道:“恩公,嫣红这便要离去了。感谢恩公慷慨相赠曲子之恩。”
话毕,不等一脸惊愕的于飞有所回应,嫣红便轻盈提起裙摆,如同一朵随风飘舞的花朵般,迈着细碎步子快速走出了套间房门。
这突如其来变故,让在场其他三个人不约而同将目光聚焦在于飞身上,同时瞪大了眼睛。
高祥更是眉头紧蹙,率先开口发问道:“小子,快如实招来!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?你是如何与嫣红相识的?她竟然称你为‘恩公’,而且还言及什么赠曲之恩......莫不是她刚才所吟唱的那些旋律是出自你手不成?”
于飞心里暗暗埋怨起嫣红来,这个小妮子可真是害死自己了!要走就悄悄走嘛,干嘛非得整这么一出呢?
不过他随即又一想,或许嫣红是因为听到李师师说这首曲子乃是梁太后所创,心里感到有些不忿,所以才会故意透露出这曲子是自己所作。
于飞注意到那三个人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,顿时觉得一阵尴尬涌上心头。
他下意识伸手挠挠头,露出一丝尴尬笑容道:“其实……这曲子真不是我作的!只是有一次偶然间,听到一位老艺人在吟唱这些曲调,当时只觉得特别好听,便用心记住了一些。哪曾想今天居然会闹出这样一场误会......”
还没等于飞把话说完,李师师原本优雅文静的面容突然变得急切起来。她迫不及待插话问道:“那你到底记下了多少首曲子呢?还有那位老艺人如今身在何处呀?”
于飞摇摇头,回答道:“说来惭愧,我也仅仅只记住了两首而已。其中一首已经交给嫣红了,而另一首便是刚才师师姐姐提到过的那首穿林海……
至于那位老艺人嘛,唉......自从那次分别之后,我也不清楚他究竟去了何方。”
李师师眨着她那双美丽动人大眼睛,满脸期待怂恿着于飞说道:“姚公子,快给我们唱一遍,就是那个词句气势磅礴、令人心潮澎湃的‘穿林海’......”
高祥和李清照也跟着附和起来:“是啊是啊,你就别再扭捏,赶紧开唱吧!”
于飞无奈苦笑一声道:“那我就献丑了,在此之前,我得先跟你们说明一下,据那位老艺人所言,这首曲子名为《打虎上山》。是他自己有感而发、心血来潮时所作,世间再无第二人能够演唱此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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