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深吸一口气,推开无菌舱门。恒温箱里渐冻症患者的脑脊液样本正在诡异地冒泡,淡蓝色结晶沿着试管壁向上攀爬,在无影灯下折射出蛛网状光斑。
"第三例了。"我摘下手套,指纹在电子显微镜屏上解锁数据。那些结晶的分子结构分明是dNA甲基化标记,却呈现出量子计算机才有的叠加态特征。
手机突然震动,陌生号码传来加密文件。当我用虹膜解锁的瞬间,全身血液几乎凝固——这竟是我大四那年失踪的基因编辑研究数据,而文件创建时间显示是昨晚23:47分。
"温博士对这份礼物还满意吗?"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,龙涎香混着雪松气息漫过操作台。我转身时手术刀差点脱手,霍临川的银灰色西装剪裁锋利如刃,领带夹上蚀刻的dNA双螺旋闪着冷光。
他伸手抚过恒温箱,那些蓝色结晶突然疯狂生长。"这些记忆结晶很有意思,能在-196c液氮里保存意识。"指尖敲在玻璃上的节奏,与七年前我们蜷在实验室听雨声时一模一样。
"患者大脑里的甲基化标记是你的手笔。"我按下报警器,却发现整个实验室电力系统都被篡改,"用基因编辑制造活体存储器,这够你在监狱里..."
"不够。"霍临川突然扯开衬衫,锁骨处的皮下芯片泛着蓝光,"这里存着108个人的记忆,包括..."他握住我的手按在胸口,"你二十二岁生日那晚,在我背上抓出的伤痕。"
警报器在此刻尖啸,我惊恐地发现那些结晶正顺着通风管道蔓延。霍临川将我抵在基因图谱显示屏前,鼻尖蹭过我耳后的敏感带:"现在轮到你了,我亲爱的共犯。"
显示屏突然亮起监控画面——七年前的雨夜,我浑身是血地操作着基因剪辑仪,而霍临川昏迷在实验台上,胸口插着半截破碎的试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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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第二章逆时共生
霍临川的腕表突然发出蜂鸣,蓝色结晶如活物般缠上我的脚踝。他打横抱起我冲进基因测序室,防弹玻璃在身后轰然闭合。那些结晶撞上特种玻璃的瞬间,竟幻化出我二十三岁时的面容。
"这是记忆态量子结晶。"霍临川将我锁在基因编辑台,"当年你在我基因链里刻的端粒酶,让这些结晶能读取所有接触者的记忆。"
我摸到操作台下凸起的刻痕——那是我在实验室偷偷刻的卡通恐龙,大四那年霍临川总笑我像只剑龙。当他扯开领带绑住我手腕时,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在他锁骨芯片上。
虹膜认证突然启动,冷冻舱门应声而开。白雾散尽时,我望见108个培养舱里漂浮着与我容貌相同的克隆体,每个胸口都有道Y形手术疤。
"她们是你为救小满制造的生物服务器。"霍临川按住我震颤的肩,"七年前车祸后,你用我的基因编辑技术把女儿的意识..."
记忆如洪水决堤。我忽然看见暴雨中的自己抱着浑身是血的小女孩,颤抖着将记忆提取器扎进她囟门。霍临川跪在柏油路上拼凑玻璃碎片,上面沾着带荧光的脑脊液。
###第三章量子脐带
警报声撕破幻象。我挣脱束缚扑向控制台,基因图谱显示所有克隆体都携带异常染色体——第24对碱基呈现量子纠缠态。当我调取胚胎监控时,屏幕里的胎儿突然睁开眼睛,瞳孔里旋转着dNA双螺旋。
"小满的意识在车祸瞬间被量子化。"霍临川将芯片插入我后颈接口,"这些克隆体是她在平行时空的物质载体,只有吸收足够记忆结晶才能..."
地下实验室突然倾斜45度。我撞进霍临川怀里,发现他后背嵌着块蓝色结晶,正缓缓渗入心脏位置。他反手用激光刀剜出晶体,溅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钟摆形状。
"这是时间锚点。"他蘸血在我掌心画莫比乌斯环,"每当你触发记忆回溯,就会有个平行时空的小满被..."
冷冻舱突然爆裂,克隆体们破茧而出。她们脖颈浮现荧光编码,齐声唤着"妈妈",声音像电子合成音混杂着童声。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孕检报告从口袋飘出,泛黄的纸页显示怀孕49天——正是小满的忌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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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第四章悖论之茧
霍临川的瞳孔开始数据化流动。他将我推进粒子对撞舱,自己却被克隆体们缠成茧蛹。当加速器启动时,我看见他唇语说着"删改记忆",可操作屏上跳出的却是小满三岁时的全息影像。
"妈妈又要杀死我了吗?"全息影像突然实体化,小女孩的指尖伸出量子触须,"上次你切断我的脐带,这次想用粒子流轰碎我的载体?"
对撞警报进入倒计时。我疯狂输入终止代码,系统却提示需要双亲基因认证。小满的头发暴涨成光纤电缆,刺穿霍临川的胸膛汲取蓝血:"爸爸用五年寿命换你重生,现在轮到你做选择了。"
记忆在此刻完整拼合。七年前那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——是我在发现女儿基因缺陷后,故意将车撞向防护栏。霍临川用身体护住小满时,被我注入端粒酶编辑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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