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。”他淡淡回应,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冷漠。
大哥却一直看着他,那双眼睛太过敏锐。时逾白也抬眸对视,两人陷入一阵寂静。
不笑的大哥竟有几分冷意,这时候,他们终于显出几分相似来。
突然,大哥嘴角一扬,笑容如春风化雪:“小逾,别生气。没有任何人告诉我,是你自己说的。”
时逾白眉梢微挑。就见大哥眼中狡黠,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道:“你刚才低头吃牛排时,这里有几个瘀青。别说是蚊子咬的,谁信?”
漂亮的女店员端上大哥点的开胃拼盘,这次大哥却没再跟她调情,目光一直锁在弟弟身上。他托腮咬了口拉炸芝士条,温润的脸上突然浮现几分坏笑:“你就这样去上学,被同学看见了吧。不怕被议论?”
时逾白叉起一块牛排送进嘴里,全咽下后才懒懒开口:“无所谓。”
“可惜我毕业太久,没机会听八卦了。”大哥笑着摇头,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。
时逾白似乎早已习惯兄长这样的作风态度,直接转开话题:“今晚住家里?”
大哥突然睁圆了狭长的眸子,像是听到什么意外的话,“不然我住哪?”
少年淡道:“你女朋友那里。”
大哥轻笑一声,正要说都分手多久了,又突然意识到弟弟这是在报复他刚才的八卦。少顷,他无奈叹道:“小逾,你还是这样嘴上不饶人。”
听到这话,时逾白紧绷的神情终于松动,胸口的烦闷也跟着散去。他嘴角微扬,是难得一见的真心笑意。
大哥见状也笑笑,低头吃起东西。
兄弟俩安静地用餐,与周遭的喧闹格格不入。
等差不多吃完,大哥端起酒杯,又想加点什么。电视上nba球星刚投进叁分,引来一片欢呼,他抬眼看了看:“我在美国看过一场现场,就是常规赛。”
他目光落在时逾白书包旁的束口袋上:“小逾现在在练什么?还打篮球吗?”
运动于时逾白而言从不陌生,他总是什么都碰,什么都学,还都玩得出色。他淡道:“不打。基础体能训练、力量训练、拳击、巴西柔术。”
“玩这么多?”大哥惊讶抬头,“还要顾着学业,不累?”
“不会。”
时逾白从小就不服输,也从不喊累。那种偏执的完美主义总驱使他把每件事都做到最好。大哥看着他这副样子,无奈一笑,低头划着手机点单:“功课还好吧?”
“还好。”
“还好是多好?”
“和往常一样。”时逾白简短应道,也将手机开机,瞥了眼屏幕,“哥,末班车快没了。”
“没事,搭计程车就好。对了,你高二了吧,理组?”
“嗯。”
大哥对着端来新酒的女服务生点头道谢,拿起那杯渐层的蓝色调酒:“将来要选什么读想好了?”
“化学,或电机工程。”时逾白低头看手机,沉一念几小时前发了条消息。
【沉一念】20:17
我起床了,你下课了吗?
大哥抿了口酒:“两个领域差挺多的,有考虑清楚了?”
时逾白心不在焉地回道:“反正都是考同样的题目。”那些让人头疼的数学题,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事。
他盯着那条已读许久的消息,想着她现在在做什么。
又过了约莫一小时,两人结账出店,寒风扑面。计程车穿过深夜的街道,停在那栋熟悉的房子前。
“好久没回家,都有点紧张了。”大哥站在门口,呵出的气息在寒夜里结成白雾。
可推门的瞬间,时逾白瞳孔惊缩,兄弟俩同时愣住。
玄关站着个中年男人,皱纹爬满微胖的脸,但五官隐约能看出和他们的几分相似。
时逾白喉咙像被掐住,说不出话。
倒是大哥先回过神,只是淡淡笑道:“大伯,你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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