逃荒的队伍缓缓前行,脚步沉重,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心头。
沈瑶跟在娘亲叶青青身边,听着身后传来的哭声,不知为何,自己心里也是一阵酸楚。
队伍后面的李老太太的哭嚎声像一根刺,扎进了每个人的心里。
她的声音沙哑而绝望,带着无尽的悲伤:“我的家啊……我辛辛苦苦建了半辈子的家啊……就这么没了……回不去了……我的天啊”
哭声像一阵风,瞬间席卷了整个队伍。
有人低声啜泣,有人默默流泪,更多的人则是红了眼眶,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。
拖家带口从来不是为自己而活,一大家子只要能在一起,再苦也能撑下去!
沈瑶回头看了一眼,李老太太正被她的儿子搀扶着,步履蹒跚地跟在队伍后面。
李奶奶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包袱,里面装着她仅剩的一点家当。她的脸上满是皱纹,泪水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脚下的泥土里。
“娘,别哭了,咱们还得往前走……”李老太太的儿子李光汉低声安慰着,可他的声音也带着哽咽。
“是啊,娘。我们一家只要在一起就还有希望!柱子还小,还没长大,我们还有时间的”李老太太儿媳妇丽娘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婆母。泪眼婆娑得拉着一步一步往前走着。
李光汉沉默低头,自家人口少,十年前本就是逃生过来。
这几年娶上丽娘有了孩子,刚过上安稳日子,又要逃了。看着自己苍老得老娘,瘦弱的媳妇和孩子,黝黑的汉子死死憋住自己的眼泪。
大家看着都是心里一阵难受,李老太太的哭声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,也是为了所有逃荒的人。
他们中的许多人,像李老太太家一样,一直不相信会到逃荒这一步。匆忙离开,连家当都没带全。
院子里留着下蛋得母鸡匆匆杀掉,带上之前去河边逮到得鱼和一些米糠粮食,放在板车上一家人就匆匆上路了。
现在回头望,依稀只能看到村旁那个土坡。那是他们辛辛苦苦建了半辈子的家,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,更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······
沈奶奶搂着沈瑶叹了口气“都别看了,咱们得往前走。”
可她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。
队伍继续前行,哭声渐渐低了下去,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悲伤。
夜幕降临,逃荒的队伍在一片荒地上停了下来。
这里地势平稳,又刚好是两座延绵大山的夹缝,背面无风,正适合大家休整。
走了一天,村里很多人已经受不住这一天的折磨。村里一共不到三十户人家,各自都找自己一块地方整理匆忙从家里带来的物件。
大人们还好,农活做多了还能撑住,可怜了许多孩子,经过这一天的惊吓和折磨每个人都是蔫蔫的。包括沈瑶也是蔫蔫的呆在自家的板车上。
沈奶奶带着一家人来到山缝最里面。外围靠近官路,人来人往不安全,而且走来走起都是粉尘,沈奶爱干净不习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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